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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社会还是超个体:柏拉图和孔子的理想社会你想要吗?

阅读量:3693012 2019-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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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我们谈到了黑猩猩的“兽性道德”撑不起理想社会。延伸阅读:黑猩猩社会观察:一场“仓廪实而知礼节”的乌龙
但是,有些动物却做到了理想社会,被称为“真社会性”或者“完全社会性”动物。
真社会性动物的有三个重要特点:繁殖分工,繁殖者不劳动,劳动者不繁殖;世代重叠,至少两个世代的成体会在一个群体里共同生活;合作抚育,劳动者分工合作并照顾未成熟幼体。
真社会性动物以昆虫居多,例如蚂蚁、蜜蜂、胡蜂、白蚁等。无论从个体数量、总体重还是消耗的食物能量上看,它们都是地球生态圈的优势物种。除了昆虫,在非洲还发现的一种长相奇丑的哺乳动物——裸鼹鼠也具有真社会性。它们在黑暗的地下生活,视力严重退化,虽属哺乳动物,却像冷血动物一样通过与环境的热交换来调节体温。裸鼹鼠一个族群可以多达几十只甚至上百只个体,其中有肥硕的王后和几只雄鼠,其余都是工鼠,宛如王后、男嫔妃和太监侍卫宫女。
王后控制工鼠的手段就像是“下迷药”,王后分泌特殊物质使雄雌工鼠都失去生殖能力,专事寻食和家务。
裸鼹鼠社会,从人的视角看更显得封闭、肮脏、苟且、神秘和邪恶,科学家更感兴趣的是它们的长寿和抗癌能力。
真社会性昆虫的社会行为则有趣得多。
昆虫的理想社会
以能种植真菌的南美切叶蚁为例。每年在比较固定的一个时段,来自四面八方不同蚁窝的“后虫新娘”和非受精卵孵化出的雄蚁会同时飞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完成交配,这叫“婚飞”。
之后,雄蚁就会死去,而后虫新娘则带着几亿个来自若干个雄蚁的精子和从娘家带着的真菌菌丝,找地方开始建立自己的族群,它的成功率可能不足1%。
后虫新娘会简单挖个洞,切几片叶子种下真菌,产下卵孵出幼虫,消耗自己的所有能量包括吃掉不再有用的翅膀以及产出营养卵等等,来供养第一批职虫长成。
职虫跟将来参与婚飞的后虫新娘都是由受精卵孵出的姐妹,然而它们在品级算法中被限定为劳动者,不会长出翅膀,永远也不会有自己的后代。
职虫长成后,后虫就将专事产卵不事劳动,可以活十几年产几亿个卵,大的族群可以有几百万个个体。
职虫会进一步细分为兵蚁和工蚁,工蚁之中还会进一步细分出体态差异可达若干倍的从事不同职业的亚品级。这么多个体聚在一起俨然一个特大型的城市,然而却没有任何公共管理的机构和中心,无论是巢穴建设维护、安全防卫、生老病死、生产分配、后勤保障等等,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族群成长到一定规模,就会孵化出新的后虫新娘和雄蚁再加入新的婚飞,幸运的后虫新娘有可能会建立起新的族群。
真社会现象让普通人觉得很奇妙,生物学家却困惑于如何解释它。毕竟只有繁衍复制,才是生命、生物圈的根本。那些“职虫”不具有繁殖属性,又如何甘愿为它人作嫁衣裳呢?
汉密尔顿的“基因算盘”
1964年,28岁的汉密尔顿(1936-2000)在博士论文中用一大堆数学公式表达了一个重要的概念——广义适合度,以及一种新的自然选择机制——亲缘选择,尝试用自然选择解答这个问题。
汉密尔顿认为,动物损己利他的行为用个体自然选择是说不通的,然而以基因作为自然选择的基本单位就能说通。
在他的假说中,每个个体都有一个“基因算盘”,妹妹帮姐姐带孩子,是因为孩子身上也有妹妹四分之一的基因血统,以此类推,都是可计算的基因遗传收益,也是利他行为的遗传来源。

按照广义适合度理论,有“亲代投资”和“子代合作”两条自然选择路径。
所谓亲代投资,就是妈妈发现只有牺牲部分孩子的生育资格才能成就整个种群的繁衍,因此设计出了对孩子的“歧视性方案”。
所谓子代合作,就是孩子发现只有牺牲自己的生育资格才能成就其他姐妹的生育机会,因此选择了做“活雷锋”。
汉密尔顿语言表达能力不强,但是1976年,他在牛津大学的同事道金斯出版了《自私的基因》,更使得以基因为单位的进化选择理论盛极一时,成为20世纪风靡进化生物学学术界的理论。

汉密尔顿因为广义适合度和亲缘选择理论而成就了较高的进化生物学学术地位,然而在他2000年去世以后,是否用亲缘选择来解释真社会性昆虫的进化甚至于进化生物学是否需要广义适合度理论,却成为了学术争论的重要话题,站在对立面的,正是从前非常支持过他的社会生物学鼻祖爱德华·威尔逊。
2010年,包括威尔逊在内的哈佛大学三位生物学家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论文《真社会性的进化》,认为广义适合度理论尽管在数学上优美华丽但存在严重缺陷,其数学逻辑方法既无法预测结果也无法解释因果,并不符合科学理论的特征,是在个体选择层次难以解释利他行为时生硬编造的广泛法则,不如回归到经典的遗传理论研究具体的等位基因对社会行为的影响。
这些新观点跟“超个体”的新定义有关。
算法模拟和超个体
越来越多的研究发现了真社会性动物的发育和行为逻辑,这些逻辑都可以用算法来模拟。它们更是“算法社会动物”,活在一套刻画在基因里的精巧算法之中。
这些算法分为两类,一类是决定每个个体的身份的“品级算法”,另一类是决定每个个体在某时某地做什么的“行为算法”。
这些算法一般都是并不复杂的二元选择,运行在昆虫盐粒大小的大脑里,依赖有限的化学信息素来互相通信,决策情景的总量也被认为不足百组,然而却可以有条不紊地组织起包含上百万只个体的昆虫社会极其复杂的行为。

如果按照广义适合度理论,会把“蚂蚁妈妈”和“蚂蚁孩子”都人格化,延伸出“亲代投资”和“子代合作”两条路径。
然而事实上,把真社会性昆虫的每个个体人格化是荒谬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蚂蚁妈妈及孩子为了族群的未来做过任何思考、权衡和选择,相反,种种观察、实验和模型仿真都表明它们复杂和奇妙的社会行为后面仅仅是简单、机械的自动行为。
它们就是“去中心化”的智能网络,基础其实还停留在“低级”的简单智能,是生命顽强地适应自然选择的奇迹。
当我们惊叹于奇妙复杂的昆虫社会时,必须意识到,昆虫社会算法是固化的欠灵活的,如果出现大的偏差并不能自我纠正,只能试错般地任由它自生自灭。社会算法只决定发育和行为的规则,并不决定运行的结果,只有算法运行到最后能产生出更多的参与婚飞的生殖蚁,算法才会传下去。算法得以自然产生,完全靠的是迭代次数和数量规模的累积,就好比无数只猴子在无限台打印机上永不停止随机敲击,那么一定会打出有意义的话语。
因此,越来越多的生物学家开始认同真社会性昆虫族群本质上是一种“超个体”,就像人类身体一样,每时每刻身体的细胞、组织、器官都在忠实地、无条件地运行,即使我们睡着了,心跳、呼吸种种基础代谢也不会因为失去指挥而停止。
柏拉图和孔子的理想社会
古人经过复杂的思辨,设计出来的理想社会跟蚂蚁社会竟有几分相似。
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人分成三个固定阶层:统治阶层、武士阶层、平民阶层。

统治阶层必须是那些有哲学天赋的统治者,是“哲学王”,智慧的代表,正义的象征。
武士阶层并不需要太多的智慧,他们需要的是忠诚、不慕虚荣、不受诱惑,以保护城邦为己任,获得的回报是衣食无忧、荣誉感以及永葆忠诚勇敢的“精神食粮”。、
平民阶层则顺天安命,供其所有,获其所有。没有进阶的途径、没有欲望、辛苦劳作供养城邦。
孔子的大同治世则是: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在上的仁义,在下的自甘于下而不反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安其分、各认其命。在上以治人为美 ,在下以忠于人为美,王者高高至上,位于人民的头顶,有无上的地位和权威,民在下不可犯王,并甘心做奴,努力为忠,希图侥幸以获得王者的恩赐。
同时,柏拉图和孔子都是坚定的父权主义者。柏拉图说:“女人天生的道德潜能劣于男人,因此她相应地就是个更大的危险,也许要比男人危险一倍”。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代很多学者咬文嚼字地为孔子的父权主义辩护,要知道“三从四德”可是儒家传统,中国漫长的农业社会时代,女性甚至不曾有过财产权。
柏拉图和孔子,都热衷于划定人的角色,把人变成“职虫”。尽管没有提出限制人的繁育,但是,人类社会不同于动物社会,社会厚积着权利和财富,每个新出生的人,都面临权利分配问题,这种角色划分跟蚂蚁社会已经几无差别。
蚂蚁没有自我意识,但是黑猩猩和人都有。这种角色划分,令人联想起丑陋的裸鼹鼠。
说到底,人类社会是具备基本生存能力的个体的联合,每个个体都有特殊需要和利益,也或多或少地具有帮助或者对抗其他个体的能力,这种联合可能为个体带来利益,也可能与个人的利益相冲突,自身利益与社会利益的平衡才是社会存在的条件和理由。
人类积累的智慧和现代科技,可以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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